水污染癌症村在哪里(水污染癌症村有247个)

【介绍】冯军的女儿因饮用水污染被河北、北京多家医院确诊为白血病(俗称“血癌”),受影响的不止他一人。近年来,当地数十人死于癌症,夏甸镇的夏甸村甚至被称为癌症村。

5月18日下午15时许,冯军拿着厚厚的卷宗再次走进河北廊坊中院大门。他最后一次来,是为了死去的大女儿冯亚男;这次,我来找我的小女儿冯小楠。

五年前,冯亚男突然患了白血病,一年后,治疗无效去世。最小的女儿冯小楠也有和姐姐一样的症状。由于病情轻微,经过及时治疗,她保住了性命。

在冯军看来,他两个女儿的经历与他家乡的水污染密切相关。经过调查取证,他针对当地一家轧钢厂,向法院起诉。

冯亚男一案从大厂县初级法院转到河北省高级法院,冯军败诉。几天前,他准备向最高法院提起诉讼。

冯小楠一审也败诉,二审尚未宣判。对于未来,冯军坦率地说,获胜的可能性很小。但是,他坚持要坚持到底。

“不要喝井里的水。”

1998年,冯军在河北省大厂县夏店镇二里坂村承包了20亩土地,挖鱼塘,开始养殖。他的四个家庭都搬到了这里。为了生活方便,冯军为日常生活做了一口40米的井。

随着一家轧钢公司的进入,冯家平平静的生活发生了变化。2000年,夏甸镇成立了金明精冷轧带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金明公司)。该公司排放的工业废水通过距离冯佳鱼塘几米远的沟渠排入包秋河。

为此,冯军多次与金明公司交涉。2005年,冯军一度堵塞了污水管道。此后,金明公司铺设了地下污水管道,但冯军仍然感到不安。“污水管道离我家井就一条路,污水漏出来容易污染(井水)。”。

2006年3月的一天,冯亚男突然牙龈肿胀。几天后,他被河北和北京的几家医院确诊为白血病(俗称“血癌”)。

突然遭受这种厄运,冯军不能理解为什么他的女儿,一直健康,遭受这种绝症。后来在一家大医院的医生“可能是水污染”的提醒下,他想到了家里的井。

那年3月底,他把从井里抽出的水装在干净的水壶里,送到河北省水环境监测中心廊坊分中心检测。检测报告显示,根据《生活饮用水卫生》标准(-85),检测水样中总砷和总锰分别超标2.95倍和3.8倍。这两种物质毒性很大,砷是砷的主要成分。大量医学研究表明,砷和锰都能诱发癌症。

拿到检测结果的冯军迅速带着二女儿冯小楠去医院检查,症状和姐姐一样。

冯军很快打电话给他妈妈:“不要喝井里的水。”

冯亚男住进了北京的一家大医院。病情较好的冯小楠也定期接受相关检查,依靠药物治疗。

2007年6月19日,无法进行骨髓移植的冯亚男在成为演员的梦想中痛苦地死去。

女儿死后,冯军开始收集证据。他曾经想和其他受害者联合起来捍卫自己的权利。他告诉记者,他不是唯一一个受到水污染影响的人。近年来,当地数十人死于癌症,夏甸镇的夏甸村甚至被外界称为癌症村。

在冯军取证过程中,20个家庭承认部分家庭成员或亲属死于癌症。当时,一位直接核实并要求匿名的北京媒体人士向我们的记者证实了这一数字。

前几天,当我们的记者在当地进行调查时,大多数村民不再愿意面对媒体。只有一个中年妇女承认家里有两个人死于癌症,最近还有两个邻居也死于癌症。

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相关回应

针对冯军的诉讼,金明公司回应称,砷锰理论上不会诱发M5白血病(冯亚男被诊断为M5白血病),其生产过程中未使用砷锰原料,公司排放的污水中砷锰含量也符合饮用水标准含量。

大厂环保局和金明公司委托同一家水环境监测机构对金明公司排放的污水进行检测。结果表明,砷和锰的标准没有超过国家饮用水标准,但当地卫生防疫站的结果表明,砷和锰超标。

次年12月,大厂县法院对冯亚男一案作出判决,驳回冯军要求金明公司赔偿各种费用共计148万元的诉讼请求。

大厂县法院认为,被告排放的污水与原告井水中砷、锰超标没有因果关系,也没有确切证据证明饮用含砷、锰超标的水会导致白血病,故原始证据不足。

冯军立即提起上诉。2010年5月,廊坊市中级人民法院驳回上诉,维持原判。法院认为,当事人有责任提供证据证明其主张所依据的事实,否则,他们应承担不利后果。

2010年12月,河北省高级法院以同样的理由驳回了他的再审请求。

今年4月底,冯军向最高法院投诉,但由于材料不全,被要求回来整理相关材料。

冯小楠的案子也经历了同样的过程。2010年12月,大厂县法院裁定原告败诉。

在5月18日的二审中,金明公司的代理人再次声明,导致白血病的因素非常复杂,原告缺乏足够的证据证明冯小楠的病情与金明公司排放的污水有关,并要求驳回冯军的上诉,维持原判。

在过去几年里,冯军经历了五次法庭审判,其中四次被判刑,他输掉了所有案件。

在这方面,冯军认为,关键在于举证责任。他说,个人无法证明金明公司排放的污水与女儿患病有因果关系。

多年来一直免费为冯军辩护的当地公益律师李健坦言,在此类污染案件中,个人举证是不可能的。因为他们连公司大门都进不去,更不可能找到他们排污的证据。

谁来承担举证责任,双方各持己见。

《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64条规定,当事人有责任为自己的主张提供证据。

具体到环境污染诉讼,特别法有不同的规定。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侵权责任法》第65、66条的规定,因环境污染造成损害的,污染者应当承担侵权责任;在环境污染损害赔偿诉讼中,加害人因法律规定的免责事由以及其行为与损害结果之间缺乏因果关系,应当承担举证责任。

2008年6月1日生效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水污染防治法》第87条对水污染的举证责任做了具体规定。对于水污染造成的损害,污染者应当对法律规定的免责事由以及其行为与损害结果之间不存在因果关系承担举证责任。

“特别法优于一般法”是世界各国普遍确立的司法适用基本原则,中国也不例外。《中华人民共和国立法法》第83条规定,同一机关制定的法律、行政法规、地方性法规、自治条例和单行条例、规章与总则不一致的,适用单行条例;新规定与旧规定不一致的,适用新规定。

环境诉讼的难点

冯军的诉讼之路反映了当前中国环境诉讼的困境。

最近的一次环保诉讼是紫金矿业的溃坝污染事件,该事件受到了h

中国政法大学环境法学教授王灿发教授在接受《望》新闻周刊》记者采访时说,中国的环境保护问题不仅仅是靠法律解决的,而是由整个国家的发展模式决定的;要解决这个问题,首先要树立正确的观念认识,真正确立环境优先的原则,建立良好的环境。

王灿发是目前我国环境法领域的权威学者。20年来,参与起草、审查、修改和论证了30多部国家和地方环境法律、法规和规章,是我国承担环境资源立法文件起草最多的学者。

与此同时,他成立了“污染受害者法律帮助中心”,这是中国第一个免费为污染受害者提供法律帮助的非政府环保组织。他帮助200多起环境污染案件的受害者向法院提起诉讼,受益者数万人,被称为“环境权保护教授”。

具体到环境诉讼,王灿发总结了以下几大难点:起诉难、取证难、胜诉难、执行难。

所以环保案件往往需要很长时间。在“污染受害者法律帮助中心”代理的案件中,耗时数年的案件是正常的,有些成功的案件长达十年。

关于当事人损失的计量和认定,王灿发表示,我国目前没有环境损害评估机构,法院往往难以接受当事人自己确定的损失金额。另外,由于地方政府保护被告企业(尤其是被告企业是地方利税大户的情况下),胜诉不易。

长期研究环境保护法的学者王谢昆强调了环境保护法的实施。他告诉记者,目前,中国已经颁布了20多部有关污染防治、自然资源和能源开发利用、生态保护等方面的法律。(全国人大或其常委会颁布),行政法规、部门规章、地方性法规数不胜数,但“法必依”的实施却不容乐观甚至悲观。

由于环境诉讼的客观困难,王灿发表示,目前,在遇到环境纠纷时,选择司法渠道维权的公众比例较低,不到20%的公众愿意通过投诉、申诉等司法渠道维权,80%以上的公众不通过制度化渠道解决环境问题。

据5月15日报道,环境诉讼处于辽宁省的前列,辽宁省是我国环境法院成立较早的省份;但是,这些环保司法机构自15年前成立以来,并没有审理过任何环保公益案件,环保法院大幅减少,其职能只是协助“执法”。

云南省昆明市中级人民法院环境保护审判庭于2008年12月11日正式成立。自两年前成立以来,只受理了一起公益诉讼案件,甚至因为“无案可审”,被迫转为刑事案件。

事实上,除了司法渠道,冯军还前往全国人大、信访局、环境保护部等部门,试图通过信访解决问题。

接受采访的专家认为,由于环境诉讼成本高,受害者不限于原告,让维护环境权的个人独自承担所有费用是不公平的,往往会挫伤维权者的积极性。因此,有必要建立环境诉讼法律援助基金,补贴参与环保维权的个人。此外,要进一步完善公益诉讼制度,充分发挥民间环保法律组织的作用和功能,为环境保护提供法律保障

然而,自从女儿患了白血病,家庭开始了无尽的艰辛。为了给两个女儿治病,王栎鑫以60万元的价格卖掉了工厂和鱼塘。但是不断的化疗和昂贵的药费很快消耗了家庭多年积累的财产,夫妻俩开始不断借钱,希望能给女儿移植骨髓。

然而,冯亚男并没有等到那一天。2007年6月,在经历了一年多的身心折磨后,一名17岁的女孩痛苦地死去。在悲痛和愤怒中,冯军像恶魔一样踏上了抱怨的道路。

四年来,这位中年农民走遍了全国人大、环保部门、信访部门、法院,往返于大厂、廊坊、北京之间。他所有的工作收入都花在抱怨上了。作为当地有名的上访专业户,在重大节日期间依然是重点照顾对象。

今天,冯军的生活中只有两件事:第一,工作和赚钱;第二,打官司,花钱。

4月21日,我们的记者第一次见到了他。他说昨天(4月20日)是冯亚男的生日,他从北京回来看望他女儿的坟墓。几年来,这位历尽千辛万苦的老兵自以为坚强,从未放弃,但那一天,他却在女儿的坟前痛哭流涕。

因为他觉得自己亏欠女儿,“四年了,还没有结果。”他说他没有退路。

王栎鑫无法忍受丈夫的固执,她不想再这样生活下去了。2008年,她收拾行李,带着小女儿去夏甸镇租房。自从夫妻分居后,他们很少来往。

在过去的几年里,这个挣扎着养家糊口的女人最深刻的体验是一个社会小人物的渺小和无助。面对这位记者,她哀叹“疲惫不堪,心灰意冷,累得活不下去了。”自从女儿生病后,她就没有过上舒适的生活。

她也想过为女儿讨论一个说法。在和我们记者谈话时,她还试探性地问:“你说我们家还有希望吗?”但是,当她回到现实,发现自己依然面对着柴米油盐,她和家人不得不继续生活。

水污染癌症村在哪里(水污染癌症村有247个)

正因为如此,王栎鑫坦率地说,他输不起。年迈的父母需要她来照顾他们。“大哥不在了,二哥有脑炎后遗症,我一个人在家。我不管,我该怎么办?”一个多月前,王栎鑫的母亲刚刚去世,这个女人独自处理葬礼。现在,她需要赡养老人,照顾哥哥,管教女儿。

这个自尊心很强的女人,要弥补债主的宠爱。她告诉记者,她刚刚给了一个向他借钱的亲戚一件绣了三个月的《望》刺绣。“人家说不需要钱,可是我欠别人的!”

对于未来,王栎鑫不知所措。“出家,天天打钟!其实活着就是这么回事!”

由于极度贫困和家庭的巨大不幸,在药物的陪伴下,冯小楠于2009年辍学,开始漂泊和工作。那年她才15岁,还没有初中毕业。

这两年,这个稚气未脱的女孩,学的是美发和网络管理,最近在当地一个电玩城做收银员。

现在一家四口,一方处处,一个完整的家庭就破碎了。

我们的记者不止一次地问冯军,他后悔为了今天的结果付出这样的代价吗?为了什么,今天是什么支撑着他?

他回答,请说,为了女儿,无论死活。

(注:为了保护未成年人,冯小楠在文中是假名)

(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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